罗兰:他的记者生涯 外子是个新闻工作者,而且是个热爱新闻工作的人。 当初他放弃了待遇优厚、工作清闲的美国机关,接下法新社驻台记者的工作时,不知有多少人反对,而他却毅然决然,毫无留恋地辞去了那个工作。只因这是他的本行(他在美国机关之前,曾任新闻工作多年),是他梦寐以求的一个理想的实现&mdas
罗兰:相敬如友 一位美国小姐在谈话中听我谈起我的家庭生活,觉得很羡慕,说:“如果婚后都能像你这么自由,我就小怕结婚了。” 说起来,我真算是很自由的。 我可以随时想上街就上街,想访友就访友,可以打个电话说声“我今大中午不回家吃饭了”,就不回家吃
罗兰:把优越感让给男人 近代新女性常反对男人的优越感。“五四”以后的知识妇女曾着意把头发剪成男子式样,脸上不施脂粉,衣服宽袍大袖,以表示自己并不逊于男人。 其实,站在女人的立场,我倒不反对把优越感让给男人。因为有了这份优越感,男人才会负起上天赋予他的那份责任心,与保护
罗兰:现代人情 现代小家庭有点像旧时江湖口语所说阶“光棍”,这光棍“眼里揉不下一粒沙子”。 它只能安于它来自先天的组织,不能容许任何外来分子的介入。它有一种先天的抗力,当有外来分子介人的时候,它会不能忍受,直到流着眼泪把它拒走为止。那是一种先天
罗兰:电视家庭 那天晚上到车站送小女儿坐夜车去高雄,车开后,在车站出口处遇到朋友,要我搭他的车子回家。我婉谢了,说: “我要慢慢地回家。” 他笑问我:“为什么要慢慢地回家呢?时间已经不早了。” 经他这一问,我倒想起刚才我在来车站的路上,曾经
罗兰:今天的婚姻 朋友甲的女儿大学毕业了,大家免不了向她恭贺一番。朋友乙的女儿读到研究所了,大家更是赞美有加,推崇备至。但是谈来谈去,朋友甲和乙都提出一个要求:“有适当的男孩子,给我们留神着点。” 这才憬悟,原来我们这里有大多数的家庭,对儿女的婚姻尚停留在&ldquo
罗兰:好老时光 有一天,和孩子们一同翻看旧时的照相簿,看着那些发黄的照片,我说: “我真想念小时候到过的一些地方!” 读大学的女儿在旁边同意地说: “现在我明白你为什么想念那些地方了。因为我也怀念我小时候住过的那条巷子和那巷子里的邻居。”
罗兰:现代父子 我和三个孩子在客厅里高高兴兴地闲聊,忽听外面计程车响,接着车门“砰”的一关,大门的弹簧锁从外面一开,孩子们就知道是父亲回来了。于是,大家立时鸦雀无声。接着,他匆匆走进客厅,孩子肃立。拿报纸的拿报纸,倒茶的倒茶。然后,女儿慢慢地各就各位,儿于却悄悄地溜上楼
罗兰:人间能得几回闻 经常与朋友们在聊天时谈起我的所学与所用。我总是说,我枉费了10年功夫去学钢琴,和更多年的感情去爱音乐,但我现在却未正式用到音乐。当初真该听我父亲的话去读文学系,反可使现在的自己充实些。 不但心头一直有学非所用的惭愧感,而且一直以为自己当初爱上直乐是一种自作多情式的&ld
罗兰:几种友谊 一份豪纵,一份猖狂,一份不羁,一份敏细,加上一份无从捉摸的飘忽,就织成那样一种令人系心的性格。我欣赏那种来去自如的我行我素,欣赏当谈话时,忽然提起与话题全不相干的天外事;也欣赏那点对新鲜事物的好奇与穷究不舍的兴致。 对一切的才华,我都有一种发自光大的向慕。我沉迷海顿的音乐,那
罗兰:我结婚的时候 朋友小杨要结婚了。在一片道贺声中,小杨一面高兴得合不拢嘴,一面向朋反们诉苦——“怎么办呢?”小杨是公务员,月入不丰,加上这一年多,为追求这位准新娘,早已花光了他的全部积蓄,而现在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。算来算去,衣服、首饰、家具、
罗兰:累赘的东西 时常觉得身体是一个累赘的东西。一年到头,为这无用的身体,不知要消耗掉多少宝贵的时间和精力。 第一样,它要吃喝,而且要种种花样的吃喝。每天开门七件事,柴米油盐酱醋茶,竟无一件不是为了吃喝而设。自燧人氏钻木取火,发明了熟食之后,人们就让自己做了吃喝的奴隶。天天一大早就开始忙升火
罗兰:寂寞的感觉 你一定也有过这种感觉的。 当你心事重重,渴望找个人谈一谈的时候,那个人来是来了,但你们却并没有谈什么。当然,谈是谈了,可是他谈他的,你——开始你也试着谈谈你的,可是后来,你放弃了。 于是,你们的谈话成了两条七扭八歪的曲线,就那么凄凉地、乏力地延伸下
罗兰:痛苦的经验 一位朋友嘱我写一篇《痛苦的经验》,当下我是答应了。觉得自己此生别的经验虽然微不足道,“痛苦的经验”总该有些。而且一向总以为写痛苦似较写快乐容易下笔,总不至交不出卷来的。 但是,当我静下来仔细想的时候,却吃惊地发现,在记忆中竟找不出什么值得一写的痛苦的
罗兰:书与我 我是一个不用功的人。“不用功”自然不是一件光荣的事,不过,我不愿因为它不光荣,而就向不知底蕴的人假装用功与渊博。但是,如果说,我真的不喜欢读书,那却又与事实不符。我很喜欢读书。“读书”和“用功”可能是两回事。
罗兰:谈朋友 我一生喜欢朋友。上学的时候,真说得上是“交游甚广”,从最高班到最低班,加上学院部各系,以及劳师、简师、乡师、幼师,各部,每一班都有我的朋友,所以直到现在,只要遇见老同学,提哪一班,我都有熟人,甚至连姓名都不会忘记。喜欢朋友的天性,使我在上学时大部分的时间都
罗兰:谈零食 认识我的人多半都知道我喜欢吃零食。 吃零食似乎不是好习惯。讲求卫生的人,都一致主张三顿正餐是营养的主要来源。吃零食会影响正餐的食量,不是养生之道。但意外的是,我虽然很瘦,但一直都很健康,而且似乎我的健康与我吃零食很有点关系。 小的时候不用说,从父母手里要来零钱,总归是送到小店
罗兰:彩儿 一 每当我静下来,看着我国子里那片绿绿的草地和随处生长的小花时,我就想到多年前那个艳丽的女孩。那时我在×市一家广播电台做事,她时常在我节目完了之后去找我,或打电话给我。 她找我,并没有事情。打电话,也并没有事情。她说,只是想看看我,或听听我的声音。 我很忙,但是无
罗兰:孩子、母鸡、冬日 他手里紧紧地抱着那只母鸡。黑色的母鸡,红红的冠子,眨着恐惧的眼睛,在他怀着挣扎。他不让它挣扎,老板娘说的:“跑了,打断你的手!” 他望望自己的手,手背上一大片龟裂,裂缝里塞着污黑的油泥。往上是红一条青一条的胳膊,他用左手拉了拉右边的破衬衫的衣袖
罗兰:二弟 每当我听到有人说某家少年不好好念书,在“太保学校”混,将来一定没有出息的时候,我就想到我的二弟。 二弟小时候不讨人喜欢。身体不好,长得又不出色。和白白胖胖、眉清目秀的大弟相比,他简直一无是处。每一个人都喜欢大弟,都不喜欢二弟。当大弟和二弟打架的时候,大家都
罗兰:画马的孩子 下了第四节课,做过了扫除,出校门时,太阳已经斜下去了,“零东”路的车站已经没有几个人在等车。他背着书包,手里捏着一卷图画纸,紧跑几步,到了车站。 他应该搭“零南”路转25路回家的,但是他喜欢搭“零东”。
罗兰:蝉声,寂静的世界 林维端站在讲台上向学生们望着。 教室里的学生稀稀落落的。今天只来了二十多人。往常,这班学生是七十八人的。自从毕业考试之后,有很多已经不来了。要升学的有五十六人。补习了一个多月,现在联考也过去了。今天早上,原来只来了七八个人,他要他们挨家去叫,下午再来。可是
罗兰:听啊!听啊!听 一 音乐会已到了最后一个节目,石学驯刚唱完那首抒情的《偶然》,在台上略作休止,最后一首歌是大家熟知的《茶花女》中的饮酒歌。 石学驯穿着礼服,个子高大,宽宽的肩,厚厚的胸,圆圆亮亮的一张明朗的脸。带着属于欧洲歌唱家的那份潇洒,和属于中国歌唱家的那份温文,他在向伴奏的女士
罗兰:叶沄 我和叶沄是中学时的同学,她比我低两个年级。我读高三的时候,她才考入高一。 学校是女校,女同学之间,常有一种轻情的、略带恶作剧但无伤大雅的玩笑。那时,我们时兴“拉朋友”。把本来不认识的同学拉在一起,让她们做朋友,看她们那忸怩害羞的表情,觉得很好玩。 事实上
罗兰:冬暖 一 老吴带着三分酒意,下了公共汽车,迎着春天的晚风,迈开两条长腿,进了这条窄窄热闹的街。 12点多了,有几家做夜晚生意的小店还开着,老吴看了看它们,福州人的面馆,江苏人的汤圆,本省人的红豆汤…… “没有关系!你走你的阳关道,我过我的独木
罗兰:没有根的人 这城市里布满着烟尘,好像是烟尘把夜空涂得越来越黑,于是只好亮起一串串浓妆艳抹的霓虹,掩饰一下它的肮脏。 但是,也正如同一切的浓妆艳抹一样,反映在人们心上的不是华丽,而是风尘气。 忙忙乱乱的,车子挤着车子,人挤着人。 多数人并没有目的。他们只是被卷入这不由自主的忙乱,或者
罗兰:恋爱的结果 雅珍对着那长长的穿衣镜,端详自己这件合身的新旗袍。怪醉人的那么一种粉绿,绿得心旷神恰,配着她那玉一般细腻的脸,谈得雅致。 今天文泉约她去青龙,她答应了。穿好了衣服,在出门之前,对着镜子,做最后一次的顾盼。 和文泉来往一年多,文泉很帅,她欣赏他那点帅。但她只是打算玩玩,所以
罗兰:盼 她慢腾腾地把办公桌上的表格文件一样一样地往抽屉里收,下班铃早就响过了,有家的,赶着回家,没家的,赶着到大街上去找可以暂时容纳自己的空间。只有她,她不想离开办公室。 她在这里上班,一晃已有八年了。八年,好长的一段日子!当初她来的时候,这里的小徐还是个孩子,现在,他已经结了婚,做了父亲
罗兰:在夕阳里 他从朦胧中又一次有了清醒的感觉。他的眼睛又要睁开,他的身体这样蜷屈在床上已经太久太久,跨骨部分感到酸痛而又沉重。他的头陷在软软的枕头里,好像陷在一个泥塘里那样,感到一种向下牵曳的力量。这是个极不舒服的姿势,不舒服到使他早就想要起来,但是,他固执地让自己保持着这难受的姿势,好像和
罗兰:风外杏林香 时间:一个秋日黄昏。 地点:牙科医院的候诊室里。 椅子上坐着六七个人。有人在看报,有人在打盹,有人在以焦急不安的神情望着那扇垂着楼花帘饰的玻璃门。 只有靠近茶几那里,那个中年绅士安闲地坐着。 他刚吸完一枝烟。现在,他捻灭了烟头,把身子靠向那沙发的椅背,微微抬起他那两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