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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林语堂:无穷的追求  有时我以为自己是一个到异地探险的孩子,而我探险的路程,是无穷期的。我四十生辰之日,曾作了一首自寿诗,长约四百字,结尾语有云:“一点童心犹未灭,半丝白鬓尚且无。”我仍是一个孩子,睁圆眼睛,注视这极奇异的世界。我的教育只完成了一半,因关于本国和外国仍有好
  林语堂:由北平到汉口  于是我回国了,先在国立北京大学教授英文和语言学。在莱比锡时,我已读了许多的中国书,并努力研究中国语言学,颇有所得,因在莱比锡和柏林两地都有很好的中国图书馆,而由后一处又可以邮借所需的书籍来应用。盖自任清华教席之后,我即努力于中国文学,今日之能用中文写文章者皆得力于此时之用

林语堂:游学之年

  林语堂:游学之年  我长成后的生活范围太大,在此不容易尽述。约而言之,我与我妻在海外游学那几年是我最大的知识活动时期,但也是我社交上的极幼稚时期。我俩本是一对不识不知坦白天真的青年,彼此相依相赖,虽有勇敢冒险之精神和对于前途之信仰,然而现金甚少而生活经验也不足。我妻的常识比我为多,所以她可以把逐

林语堂:宗教

  林语堂:宗教  我的宗教信仰之进化,和我离开基督教之长远而艰难的程序,与乎此程序所给我内心许多的苦痛,在此简短的自传中不能认真详述了,只可略说其梗概。我在童时是一个十分热诚的教徒,甚至在圣约翰加入神学院,预备献身为基督教服务的;我父亲对此举之同意,是很为疑惑和踌躇的。我在神学班成绩不佳,因为我不
  林语堂:与西方文明初次的接触  然而入学校读书,对于我个人究竟没有甚么损害的。在学校所必须学的东西,很不费力便可叼了去。我很感谢圣约翰教我讲英语。其次,圣约翰又教我赛跑和打棒球,因此令我胸部得发展;如果我那时进了别的大学,恐怕没有这机会了。这是所得的一项。至于所失的项下,我不能不说它把我对于汉文
  林语堂:乡村的基督教  我已说过,我父亲是一个基督教的牧师,但是一个迥非寻常的。他最好的德性乃是他极爱他的教友。他之所以爱众人并不是以此为对上帝应尽之责,他只是真心真情的爱他们,因为他自己也是由穷家出身的。我在这简略的自传之中也不肯不说出这句话,因为我以为是十分重要的。有些生长于都市而自号为普罗
  林语堂:林语堂自传——少之时  从外表看来,我的生命是平平无奇,极为寻常,而极无兴趣的。我生下来是一个男儿——这倒是重要的事——那是在一八九五年。自小学卒业后,我即转入中学,中学完了,复入上海圣约翰大学;毕业后,到北京任清华
  林语堂:孤崖一枝花  行山道上,看见崖上一枝红花,艳丽夺目,向路人迎笑。详细一看,原来根生于石罅中,不禁叹异。想宇庙万类,应时生灭,然必尽其性。花树开花,乃花之性,率性之谓道,有人看见与否,皆与花无涉。故置花热闹场中花亦开,使生万山丛里花亦开,甚至使生于孤崖顶上,无人过问花亦开。香为兰之性,有蝴
  林语堂:大自然的享受  ——乐园失掉了吗  在这行星上的无数生物中,所有的植物对于大自然完全不能表示什么态度,一切动物对于大自然,也差不多没有所谓“态度”。然而世界居然有一种叫做人类的动物,对于自己及四周的环境,均有相当的意识,因而能够表示对于周遭

林语堂:女人

  林语堂:女人  我最喜欢同女人讲话,她们真有意思,常使我想起拜伦的名句:  “男人是奇怪的东西,而更奇怪的是女人。”  “What a strange thing is man! and what is stranger is woman!”  请
  林语堂:秋天的况味  秋天的黄昏,一人独坐沙发上抽烟,看烟头白灰之下露出红光,微微透露出暖气,心头的情绪便跟着那蓝烟缭绕而上,一样的轻松,一样的自由。不转眼,缭烟变成缕缕细丝,慢慢不见了,而那霎时,心上的情绪也跟着消沉于大千世界,所以也不讲那时的情绪,只讲那时的情绪的况味。待要再划一根洋火,再点

林语堂:论解嘲

  林语堂:论解嘲  人生有时颇感寂寞,或遇到危难之境,人之心灵,却能发出妙用,一笑置之,于是又轻松下来。这是好的,也可以看出人之度量。古代名人,常有这样的度量,所以成其伟大。古希腊大哲人苏格拉底,娶了珊蒂柏,她是有名的悍妇,常作河东狮吼。传说苏氏未娶之前,已经闻悍妇之名,然而苏氏还是娶她。他有解嘲
  林语堂:中国人之聪明  聪明系与糊涂相对面言。郑板桥曰:“难得糊涂”,“聪明难,由聪明转入糊涂为尤难”,此绝对聪明语,有中国人之精微处世哲学在焉。俗语曰:“聪明反为聪明误”,亦同此意。陈眉公曰:“惟有知足人,鼾鼾

林语堂:论政治病

  林语堂:论政治病  曲斋老人解“父母惟其疾之忧”,说要人常患政治病,病就是下台,所以做父母的每引为忧。我想政治病,虽不可常有,亦不可全无。姑把我的意见,写下来如左。  我近来常常感觉,平均而论,在任何时代,中国的政府里头的血亏、胃滞、精神衰弱、骨节酸软、多愁善病者,总比任
  林语堂:说避暑之益  我新近又搬出分租的洋楼而住在人类所应住的房宅了。十月前,当我搬进去住洋楼的分层时,我曾经郑重的宣告,我是生性不喜欢这种分租的洋楼的。那时我说我本性反对住这种楼房,这种楼房是预备给没有小孩而常川住在汽车不住在家里的夫妇住的,而且说,除非现代文明能够给人人一块宅地,让小孩去翻筋
  林语堂:读书的艺术  读书或书籍的享受素来被视为有修养的生活上的一种雅事,而在一些不大有机会享受这种权利的人们看来,这是一种值得尊重和妒忌的事。当我们把一个不读书者和一个读书者的生活上的差异比较一下,这一点便很容易明白。那个没有养成读书习惯的人,以时间和空间而言,是受着他眼前的世界所禁锢的。他的

林语堂:我的戒烟

  林语堂:我的戒烟  凡吸烟的人,大部曾在一时糊涂,发过宏愿,立志戒烟,在相当期内与此烟魔决一雌雄,到了十天半个月之后,才自醒悟过来。我有一次也走入歧途,忽然高兴戒烟起来,经过三星期之久,才受良心责备,悔悟前非。我赌咒着,再不颓唐,再不失检,要老老实实做吸烟的信徒,一直到老耄为止。到那时期,也许会

林语堂:纪元旦

  林语堂:纪元旦  今天是廿四年二月四日,并非元旦,然我已于不知不觉中写下这“纪元旦”三字题目了。这似乎如康有为所说吾腕有鬼欤?我怒目看日历,明明是二月四日,但是—转眼,又似不敢相信,心中有一种说不出阳春佳节的意味,迫着人喜跃。眼睛一闭,就看见幼时过元旦放炮游山

林语堂:说北平

  林语堂:说北平  北平好像是一个魁梧的老人,具有一种老成的品格。一个城市与人相似,各有不同的品格,有的卑污狭隘,好奇多疑;有的宽怀大量,豪爽达观。北平是豪爽的,北平是宽大的。他包容着新旧两派,但他本身并不稍为之动摇。  穿高跟鞋的摩登女郎与着木屐的东北老妪并肩而行,北平却不理这回事。胡须苍白的画
林语堂作品_林语堂散文集

老舍:希望

  老舍:希望  二哥,大彩是五十万!  得了,自在逍遥什么也不用干。  到巴黎去看看姑娘,  上伦敦吃顿中国饭,  千金之子未便乘飞机,  其实火轮车船也不慢。  莫到无时盼有时,  顶好存着一半带一半。  带着的随便花,  花天酒地多么浪漫;  存着的年年把利生,  比营商种地都少危险。...

老舍:小铃儿

  老舍:小铃儿  京城北郊王家镇小学校里,校长,教员,夫役,凑齐也有十来个人,没有一个不说小铃儿是聪明可爱的。每到学期开始,同级的学友多半是举他做级长的。  别的孩子入学后,先生总喊他的学名,惟独小铃儿的名字,——德森——仿佛是虚设的。校长时常的说:
  老舍:牛老爷的痰盂  牛博士,老爷,大人,什么什么委员,这个长那个长,是个了不得的人物。少年中过秀才,二十八岁在美得过博士,三十岁以后做过各样的高官,四十以后有五位姨太太,大量的吸食鸦片,至今还没死,还挺有造化。  牛博士的学问不深,可是博,博得很。因为博学,所以对物物留神,事事细心;虽做着高官
  老舍:沈二哥加了薪水  四十来岁,扁脸,细眉,冬夏常青的笑着,就是沈二哥。走路非常慎重,左脚迈出,右脚得想一会儿才敢跟上去。因此左肩有些探出。在左肩左脚都伸出去,而右脚正思索着的时节,很可以给他照张像,姿态有如什么大人物刚下飞机的样子。  自幼儿沈二哥就想作大人物,到如今可是还没信儿作成。因为要

老舍:记懒人

  老舍:记懒人  一间小屋,墙角长着些兔儿草,床上卧着懒人。他姓什么?或者因为懒得说,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。大家只呼他为懒人,他也懒得否认。  在我的经验中,他是世上第一个懒人,因此我对他很注意:能上“无双谱”的总该是有价值的。  幸而人人有个弱点,不然我便无法与他来往;他的
  老舍:番表——在火车上  我俩的卧铺对着脸。他先到的。我进去的时候,他正在和茶房捣乱;非我解决不了。我买的是顺着车头这面的那张,他的自然是顺着车尾。他一定要我那一张,我进去不到两分钟吧,已经听熟了这句:“车向哪边走,我要哪张!”茶房的一句也被我听熟

老舍:不说谎的人

  老舍:不说谎的人  一个自信是非常诚实的人,象周文祥,当然以为接到这样的一封信是一种耻辱。在接到了这封信以前,他早就听说过有个瞎胡闹的团体,公然扯着脸定名为“说谎会”。在他的朋友里,据说,有好几位是这个会的会员。他不敢深究这个“据说”。万一把事情证

老舍:敌与友

  老舍:敌与友  不要说张村与李村的狗不能见面而无伤亡,就是张村与李村的猫,据说,都绝对不能同在一条房脊上走来走去。张村与李村的人们,用不着说,当然比他们的猫狗会有更多的成见与仇怨。  两村中间隔着一条小河,与一带潮湿发臭,连草也长不成样子的地。两村的儿童到河里洗澡,或到苇叶里捉小鸟,必须经过这带

老舍:电话

  老舍:电话  王二楞的派头不小,连打电话都独具风格:先点上烟卷;在烟头儿烧到了嘴唇以前,烟卷老那么在嘴角上搭拉着;烦灰随便落在衣、裤上,永远不掸一掸;有时候也烧破了衣服,全不在乎,派头嘛。叼着烟,嘴歪着点,话总说的不大清楚。那,活该!王二楞有吐字不清的自由,不是吗?  拨电话的派头也不小:不用手

老舍:丁

  老舍:丁  海上的空气太硬,丁坐在沙上,脚指还被小的浪花吻着,疲乏了的阿波罗——是的,有点希腊的风味,男女老幼都赤着背,可惜胸部——自己的,还有许多别人的——窄些;不完全裸体也是个缺欠“中国希腊”,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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