亦舒:到处睡的男人 眉眉答应表妹借出公寓的时候,再三叮嘱:不准开性派对,不准打烂东西,不准弄脏地毯。 表妹陪着笑说:“表姐太小觑我了。” 再苛刻的条件,也速速应允,为求达到目的,这是人的天性,但往往在到手之后,又把一切诺言丢在脑後,并且一点也不惭愧。 眉眉也没有抱
亦舒:如果你是安琪 周晴如常一早回到侦探社,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报纸。 她是报迷,每早接到日报心头禁不住一阵喜悦,读完整份报纸怅然若失,幸亏报纸是个永不失约的好朋友,明天它又准时来了。 周晴的早餐是千篇一律的红茶面包,百吃不厌。 闷吗?不,她的工作多姿多彩,刺激已经够大。 每天推门进来的,
亦舒:一夜 1 我是在一个应酬上碰见她的。 那天我没有带妻子同去,她到亲戚家去了。 我坐在那间装修豪华的客厅中,看着一对对男女客人抽烟、喝酒、谈笑,加上音乐,来往的女仆、侍役,我有种无聊的感觉,我在角落的沙发上坐了下来,我看见了她。 她在抽烟,头靠在墙上,一身白。细麻的长袖衬衫,细麻的
亦舒:婚变 惠新回来跟我说:“想离婚。” 我还道我听错了。 我捧着刚从艾莲寇秀买回来的水晶瓶子,正在整理瓶子里的万年青叶子,听到他这么说,转过头去,还带着微笑,真以为听错了。 惠新沉声说:“秀珠,你好好的坐下来。” 我坐在他对面,看着地。
亦舒:外遇 1. 从来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的身上。 结婚六年了,家明是一个不错的丈夫。至少我想他是不错的,他尽责,而且在家里,他是和蔼的,对两个孩子又好。我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,从来没有。 但是我在他口袋里,发现了一个女孩子写给他的信。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。 怎么可能呢?一
亦舒:法语女郎 朋友介绍我认识她的时候,她正眼也不看我,她是法国长大的中国人,不肯说英语,我很气她,不喜欢她动不动把她的优秀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的那种态度。 她并不见得长得很美,自然,长住欧洲的年轻人都有一股特别的气质,她是个飘逸的女郎:直头发、象牙白皮肤、纤长的身材、打扮得脱俗时髦,她有那种
亦舒:人生几何 极小极小之际,日子已不好过,得学讲话,得学会身边每一样东西叫做什么,见了人,要会叫叔叔伯伯阿姨,凡事记住说请说谢谢。 读书后,得学中英数物理化学,至少得及格,或是考十名内,脸上许会长包包,真正烦恼。 稍后即使顺利进入大学,毕业后找工作也煞费思量,争升级往往打破了头,人间险恶
亦舒:矫情 “我从没说我不会移民……” 多么矫揉造作,这种生活中的私人选择居然也会变作包袱,以致当事人觉得有必要作某一程度的表态,可是,又挪不定该以怎么样的姿态表白,真痛苦。 其实是完全没有必要的。 许多文友移民前把真相封锁,周密一如铁
亦舒:乘数表 你一定也背过乘数表吧,一五得五、二五得十、三五十五,四五二十……不知有什么用,可是当其时,在六七八岁之际,可真是件大事,背不出,简直活不下去,老师习惯叫学生逐一站起来背,一有闪失,则当场责备侮辱,难堪之至,真是一场噩梦。 可是,那样叫人伤心妁事,终于
亦舒:长指甲 小提琴教师不悦地对学生说:“你那长指甲!” 所有亲手带孩子的母亲都知道,绝对不能留长指甲。 在厨房工作,尤其忌指甲长,太易藏污纳垢,举起手,自手心看去,不可看到指甲边,这是烹饪学生第一课守则。 打字员、运劲员、医务人员,均不宜留指甲。 手是上帝赐给
亦舒:判断错误 其实,全世界所有不愉快事均因我们自己判断错误,咎由自取。 既然如此,除了生自己的气,也不必怨天尤人。 写作这个行业收人如此菲薄,是非那样的多,血滴子又满天飞,那是你我入错行,要不忍声吞气,埋头苦干,要不弃笔从戎,改行可也。 都是我们的错,不用(www.lizhi.com)多讲
亦舒:香蕉糕 少年时嗜一种叫香蕉糕的食物,常拿一毛钱到学校合作社去买来吃,觉得真是天下美味。 又爱椰丝奶油面包,最懊恼是它售价昂贵,要比普通面包贵一角,时常不能负担。 还有一种散装碎砖块似的巧克力,放在士多铺大玻璃瓶中,廉宜,但比任何名贵牌子巧克力更好吃。 还有豆酥精,一小包小心翼翼拆开
亦舒:感情 大家都不约而同喜欢文华,没有道理,纯感情作祟。 我也是常客呀,早餐由十五元一客吃到两百元,仍然贞忠不贰,不过是一壶茶,一客烟肉蛋,但是羊角面包还算热辣松脆。 下午茶也并非特别精彩,一般而已,最好吃的是玫瑰花瓣果酱,空口就吃光光,好像是独家。 咖啡厅几款西菜象炸龙(月利)真的勉
亦舒:隔壁的草 隔壁的草总较为青葱,信焉。 人家报馆的编辑永远既年轻又英俊,且够热情,一直邀请跳槽,做不到,也不生气,每隔三两个月,电话殷殷垂询,闲谈二十分钟,总是讨人欢喜:“条件任你开,大家有商有量,不然,一样做朋友”。 自己的报馆呢?可刚相反,要多冷淡就多冷淡,
亦舒:住宅 理想住宅是地非常非常大,园子打理得十分整齐,但又毋须太过人工化,很多的花,嫣红诧紫,春夏两季开个不停,座落在幽静的街道,人们驶过这条路是因为回家,不是去什么地方。 屋子一般躲在树中,只看到屋檐一两角,有种大屋离远万丈都看到它似怪兽般蹲着,然后晚上一亮灯,致毫毕露,什么人在打麻将什
亦舒:纪律 所谓纪律,就是做好份内的事,在规定的时间做,以及尽量做得最好。 一个有责任心的人,无论在人生哪一个阶段,都重视纪律,即使是幼儿,清晨也非起来上学不可,乖乖梳洗更衣,收拾书包出门。 缺乏纪律的人极之可怕,他老是来不及做功课,也不觉得交不出功课有何羞耻,永远似低能儿,推卸生活责任,
亦舒:伴侣 理想伴侣其实只需会煮一桌好茶,或是开得一手好车,或是懂得开香槟,或是能够引我们笑,或是跳得一脚好舞,或是喜欢希治合的电影。 这些都已经是难得的优点,拥有其一其二,生活当不致沉闷。 许多人失望,是因为对伴侣期望太高,对方不但要外型漂亮,才高八斗,具经济基础,且要有光宗耀祖的大能力
亦舒:买卖 现代都会中最遭非议的买卖,是年轻貌美的女子,利用原始本钱,去担任富商伴侣,换取酬劳。 又不是活不下去,迟早也可以买屋置地,可见是虚荣下贱到极点。 可是迟同早有太大的分别,你我不是勤力牌就是爱国牌,从来没有接受过引诱抬捧,大祗不知道美女们心路历程,矛盾斗争。 大不了自十六岁至廿
亦舒:听教 出来做事的人,肯定全部刚愎自用,不然怎么到得了今天,反正咬紧牙关,盈亏自负,也就与人无尤。 自问还算愿意接受意见,不过假使一个统共没有写过小说的行家硬是要对拙作发表许多见解,也只能唯唯诺诺,虚伪敷衍,一味推说天份有限,请多包涵。 不然还怎么办呢,他根本不知其中苦乐,多讲无益。
亦舒:花钱 你可喜欢花钱?谁都喜欢吧,最主要的是,花钱的时候有人服侍,也就是说,想赚钱的人,得娱乐我们。 小至到时装店买一件衣服,只要用手指一指,立刻有知情识趣的售货员满面笑容前来招呼,殷勤地替人客穿上新装,赞叹日:“看,多适合您”,“真漂亮”
亦舒:各流 少年时在报馆任职,不明之事,均问当年老总,象“什么叫各流自记?” 老总答:“各流与名流只差一点点,这是作者讽刺有人假充名流。” ”那,什么叫石狗公日记?”他又耐性答:“石狗公是一种外型象石斑的鱼
亦舒:看相 稍微有生活经验的人都会看相吧,连小友都这样说:“某君嘴巴夸啦啦,可是眼光闪缩,精神又不集中”,在都会中,相人并不困难。 鉴毛辨色,凭一个人的衣着、打扮、谈吐,便可以知他际遇如何,这正是看相先生看家本领。 当说,丈夫不在身边的新移民太太一望即知,她们行头首
亦舒:好为人师 教惯书的人真没有办法,老是爱训话,亲友都当学生办,开口闭口“你知不知道”,“你明不明白”。 他的理请都是箴言,从一到十,最好印在手册上,各人派发一册,看着本子办事。 又天生有领导欲,爱组织唱游班之类,互相捧场,见人冷淡,即误会
亦舒:罪与罚 一个影评人如此说:“然后,该电影犯了顶级罪行,它开始沉闷。” 言语过激?也许,但深信所有文艺工作均旨在娱乐大众,但凡电影、小说、音乐、绘画……一闷即死,正是:娱不娱众由你,购不购票在我。 闷片闷言,送也不要看,够热闹够开心,
亦舒:衣锦还乡 华人有衣绵还乡情意结。 快廿一世纪了仍然如此,不论住在多伦多、纽约、温哥华或旧金山,一有金钱时间,就住原居地跑,来来回回走香港或台北。 有人在北美洲住了近十年,从未去过五大湖、黄石公园或是大峡谷,只是一味回乡。 说是说回去探访亲友,可是,其实,如果真的那么在乎那些人,当初
亦舒:无功 无功不受禄,老板若请我吃饭,欣然受之,量菜式再名贵,他日大概也有能力回请。 若真要对我好,大可加稿费,名正言顺,但切勿请我陪着进进出出,象长途旅行之类,做夥计已经够辛苦,沦为傍友,更不堪设想。 花得起,自己来,花不起,不去想它,任何一个人的生活程度,不应超过他个人能力。 有人
亦舒:摆明 自力更生的好处是可以毫不讳言地表示一切都是为着钱:象扬言同某周刊与某报馆真是一点感情都没有,他们付出酬劳,我尽量令他们感到物有所值,如此而已。 在异性身上找饭吃,无论如何,多多少少要使对方相信,那是因为爱的缘故:你是看上了他的人,而不是他的金。 那真是痛苦的,那种戏文长远做下去
亦舒:招数 这笑话多年前由老匡告诉我。 话说旧上海光棍特别多,一日,鱼档来了一个顾客,那人先挑黄鱼,待付钱时却将黄鱼换了带鱼,那人取过带鱼就走,鱼贩说:“喂你尚未付钱。”那人答:“这带鱼我用黄鱼换,何用付钞。”鱼贩急道:“黄鱼也是我
亦舒:才华 一般人认为恋爱美得冒泡,故渴望热恋,还有,觉得才华天赐,值得庆幸,其实都是误会。 能者多劳,你会赚钱?不妙,钱是永远赚不完的,又不舍得不赚,你有得好做了,做到七老八十,还不能退休,一直做下去。 你会弹琴?好得很,一天苦练七八个小时,上台演奏,成日担心不能精益求精,做得再好,批评
亦舒:普通人 一位母亲说,希望女儿成为叻女,这个粤词并难译为白话,叻,能干之意,但不是主持一个小家庭头头是道那种能干,肯定含有扬名立万、独当一面,名利双收之意。 当下微笑说:“你不是真的那样希望。” 那是很吃苦的,需要付出极大代价,与得到的酬劳丝毫不成比例,承受众目